全國兩會期間,全國人大代表、大唐西市集團董事局主席呂建中接受《中國企業報》記者采訪時,提及今年向大會提交的建議,他說,各級政府始終鼓勵、支持民營經濟發展,然而,與國有企業相比,民營企業在發展中依然面臨更多的困難。為此,他提出“從制度和法律上把國企民企平等對待的要求落下來”,促進民營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建議。
在法律法規和制度方面對國企民企一視同仁 呂建中對記者介紹說,民營經濟具有“五六七八九”的特征,在國民經濟中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是實現中國式現代化不可或缺的力量,在國家級專精特新“小巨人”企業中,民營企業占比超過80%;民營上市公司數量突破3000家;在世界500強企業中,我國民營企業由2012年的5家增加到2022年的28家。近年來,國家先后就加強產權保護、弘揚企業家精神、優化營商環境、支持引導民企健康發展民營企業家健康成長、構建親清政商關系、加強民營經濟統戰工作等作出重要指示,各級政府也一直在鼓勵、支持、服務民營企業家。
然而,經過長期的調研與對比,呂建中發現民營企業在發展中還面臨以下困難:一是長期困擾民企發展的“融資難、融資貴”問題始終是制約企業高質量發展的頑疾和障礙;二是民營企業投資預期不穩、發展信心不足;三是民營企業面臨的營商環境仍需改善;四是國企民企尚未能實現平等對待。特別是受新冠肺炎疫情、全球經濟下行等影響,民營企業發展面臨的困難更多。針對以上問題,呂建中指出,只有從法律法規和制度等方面把對國企民企一視同仁、平等對待的要求落下來,才能真正將支持、鼓勵、引導民營企業發展的政策導向落到實處。為此他提出應通過更加精準有效的機制、制度和法律來促進民營經濟高質量發展。
第一,他建議全國人大在立法原則上,進一步推進各種所有制經濟權利平等、機會平等、規則平等。一是全面落實公平競爭審查制度,打破各種形式的不合理限制和隱性壁壘,在市場準入、審批許可、經營運行、招投標等方面營造公平競爭環境。二是梳理修訂涉企法律法規政策,基于“法無禁止即可為”的原則,從根本上破除民營企業發展面對的制度性壁壘。三是推動形成各種所有制經濟依法平等使用生產要素、公開公平公正參與市場競爭、同等受到法律保護的制度環境。
第二,為盡快提振民營企業信心,實現高質量發展,國務院和相關部門盡快出臺國企民企平等對待相關條例或政策性文件。一是盡快出臺《民營經濟發展促進條例》,在非公黨建、政策服務、資源配置、公平競爭、穩定就業、規范經營等方面形成系統性工作合力,促進民營經濟高質量發展。二是全面梳理涉企法律法規和政策文件,清理和修訂違反公平開放透明市場規則的法律和政策規定。三是建立完善民營經濟統計發布機制,對民營經濟政策支持、財政投入、信貸規模、信貸占比、稅費優惠、稅收貢獻、科技創新、就業狀況等方面的情況定期報告、定期公示,接受人大監督、媒體監督、社會監督。
第三,希望加強對民營經濟產權的司法保護,使企業安心、放心,長遠規劃,實現高質量發展。一是圍繞民營企業產權保護等方面完善法律、政策體系,強化對民營企業產權的保護。二是強化各類市場主體訴訟地位平等、法律適用平等,對國有企業、民營企業、外資企業、個體工商戶等各種市場主體一視同仁,努力營造公平公正的市場環境。三是各級檢察機關在辦理涉民營企業及其負責人經營性犯罪案件時,慎重使用查封、扣押、凍結等強制性措施,貫徹落實少捕慎訴慎押,減少和避免因辦案活動對企業合法權益、正常經營活動帶來的負面影響。
第四,他呼吁銀保監會、人民銀行出臺相關政策,確保國企民企平等對待,化解民營企業融資難、融資貴的問題。一是銀保監會明確各金融機構民營企業貸款占比的每年新增下限指標(如不低于50%),逐步實現貸款占比與民營經濟在國民經濟中的占比及貢獻相匹配,對該項指標應分段實施、嚴格考核并及時公布結果。二是當前民企貸款價格顯著高于國企,較高的貸款收入有利覆蓋民企較高的違約率。因此,建議銀行監管部門給予民企貸款更高的違約容忍度考核指標設定,優化市場化機制對沖條件,從實質上推動銀行貸款投放做到國企民企平等對待。同時,銀保監會和人民銀行出臺具體對民企授信盡職免責細則,形成金融機構放貸時“敢貸、愿貸、能貸、會貸”的長效機制。三是對處于承擔大量就業和國家鼓勵創新探索行業的民企,金融機構的支持也是間接承擔社會責任的重要體現,滿足當前ESG倡導方向,建議政府出臺具體針對性政策,補償和鼓勵銀行對此類民企進行長周期、長期限金融支持。四是銀保監會、人民銀行在經濟低迷期、復蘇期應提高風險的容忍度,比如三年疫情期間,在許多民營企業受嚴重沖擊的情況下,銀保監會和人民銀行及時出臺了延期還本付息政策,助力眾多民營企業渡過難關,希望相關政策能繼續對民營企業延期適用一到兩年,同時希望剛剛出臺的《商業銀行金融資產風險分類辦法》推遲施行,否則將令民營企業的發展雪上加霜,甚至會導致更多民企破產倒閉,直接影響“六穩”“六保”,也會使銀行形成大量的不良貸款。
民營資本參照適用國有股權轉讓定價保護機制 經過長期的多方走訪和深入調研,呂建中還發現,國有控股企業在引入民營資本后治理機制和監管體制還需要進一步完善,特別是民營資本在依法履行社會責任和股東義務、積極參與國有控股企業的生產經營后,民營資本自由進出的價格保護與動態平衡機制尚未有效建立。他說,不同于國有股權轉讓,作為小股東的民營資本在依法對外轉讓其持有的國有控股企業股權時,尚無統一適用的定價保護機制,導致部分民營資本以低于凈資產價格轉讓其持有的國有股權。這既不利于保護民營資本,也會造成國有控股企業整體市場估值降低,從而進一步導致國有股東持有國有企業的股權價值降低,國有股東財產權益受損。
呂建中說,國有資本、集體資本、非公有資本等交叉持股、相互融合的混合所有制經濟,是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這一基本經濟制度的重要實現形式。發展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是全面深化經濟體制改革新的重大突破,也是深化國有企業改革的重要舉措。多年來,一批國有企業通過引進民營資本,推進兼并重組和戰略性組合,取長補短、相互促進、共同發展,培育形成了一批行業領軍企業和專精特新的“隱形冠軍”企業。國企引入民資雙向混改,既有利于帶動民間資本參與重大經濟社會項目建設,也有利于發揮國有資本的經濟杠桿功能。但是引入民營資本后治理機制和監管體制目前存在的問題繼續改善,才有利于“國”“民”共進共同發展。為此他建議民營資本能夠參照適用國有股權轉讓定價保護機制,依法轉讓所持國有控股企業股權。具體來說:
要加強政策引導,健全民營資本自由進出流轉機制。建議國資委、財政部等部門盡快出臺法律法規或條例制度,明確民營企業依法對外轉讓持有的國有控股企業股權時,其價格確定參照《上市公司國有股權監督管理辦法》《企業國有資產交易監督管理辦法》執行,轉讓價格可以資產評估報告或最近一期審計報告確認的凈資產值為基礎確定,進一步落實國企民企平等對待、加強國有資產規范流轉、防止國有資產流失,更好地發揮民營企業在國民經濟復蘇階段的作用,提振民營企業家信心、充分激發市場活力,奠定“國企敢干、民企敢闖、外企敢投”的良好制度基礎。
要落實平等對待,加大民營資本引導支持力度。建議國資委等相關部門進一步完善國有控股企業引入民營資本后的治理機制和監管體制,有效建立國有控股企業中民營資本的自由進出價格保護機制,在政策監管、股權估值、市場流轉等方面對各類市場主體一視同仁、平等對待,為活躍民企資本流通、積極參與國企混改開辟更廣闊發展空間。
要強化效果研判,提升民營資本風險防控能力。深刻把握民營資本的雙重屬性,加強證券監管與行業監管的協同,提升治理能力和水平,規范和引導民營資本健康發展;繼續完善資本市場基礎制度,構建有利于民營資本正向功能發揮的制度體系和市場體系,引領各類民營資本要素資源向重點領域和薄弱環節集聚,促進民營創新資本形成,為民營資本發展釋放更大空間。
民營企業發展成果應回饋國家 惠及全民 呂建中以“傳承文化、續寫歷史”為己任,以“民族商業旗幟、世界旅游品牌”為宗旨,保護了隋唐絲路起點西市遺址,放棄巨額商業利益打造了以博物館為文化內核,以隋唐文化、絲路文化為主題的大唐西市國家文化產業示范基地;每年承擔1200余萬元的運營費用,創辦了我國首家非國有“國家一級博物館”——大唐西市博物館;為助推“一帶一路”建設,在國家有關部委支持下,倡議成立的國際商協會聯盟組織——絲綢之路國際總商會已擁有來自82個國家的218個國家級團體成員,成為國際工商界合作發展的“超級聯絡人”;發起設立了“絲路陽光”公益基金,資助近60名“一帶一路”國家的青年到中國留學,為“一帶一路”民心相通培養青年使者;為認真貫徹落實“數字中國”“文化強國”戰略,大力發展數字經濟和平臺經濟,組建了國內外一流專家領銜的研發團隊,在數字文化、藝術品交易流通領域研發了系列軟硬件設備,獲得5項發明專利和20余項軟件著作權,創建了“大唐鏈”和“大唐云”。其中,基于“大唐鏈”的版權及藝術品登記交易創新應用項目,經中央宣傳部、中央網信辦、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工業和信息化部、中國人民銀行、銀保監會等國家16個部委遴選評審,獲批國家“區塊鏈+版權”創新應用試點單位,目前“大唐鏈”已通過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區塊鏈基礎服務設施”備案。
投身于文旅產業,呂建中非常關注行業發展,在開展多次調研,看到云演播、云旅游、數字藏品等新興的數字服務和數字產品后,他產生進一步推動探索實施文化與科技融合創新、加快促進數字藝術品發展的想法,提出“共建文化數字絲綢之路助推‘一帶一路’人文交流與經貿合作”和“中國人民銀行、中國銀行保險監督管理委員會允許金融機構適量配置交易所上市的標準化數字藝術品的建議”。
呂建中表示,大國的成長和發展離不開強大的文化軟實力支撐。文化藝術品具有巨大的歷史價值、文化價值和藝術價值,是極具稀缺性的收藏資源。用數字化的方式賦予實物文化藝術品新的生命力,展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精神標識,能降低觀賞文化藝術品的門檻,既有利于傳統文化傳承“走下去”,也能推動向“一帶一路”傳播“走出去”。“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在信息基礎設施、貿易、金融、產業、文化等領域的全方位合作,縮小文化和數字“鴻溝”,推動國際合作。而金融的支持對壯大文化市場主體、催生新型文化業態、提升文化消費水平、推動文化產業轉型升級具有重要的促進作用,文化產業作為金融領域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重要著力點,也為金融業發展提供了新動能。
作為中國民營文化產業商會會長,同時也身為民營企業家,呂建中對民營企業面對的困難有比較細膩而感性的理解,他說,“我能夠深切感受到民營企業的不易,也能敏銳發現民營企業自身存在的問題。總書記多次提到民營企業家是自己人,鼓勵民營企業放心大膽去發展。我作為民營企業的代表、人民的代表,理應為國著想、為國效力、為國建言。”他認為,民營企業應該具有家國情懷,應該做到依規守法健康發展,應該做到創新爭優有序競爭,應該做到先富帶動后富讓企業發展成果回饋國家、惠及全民。
作為第十屆、十一屆、十二屆全國政協委員,第十三屆、十四屆全國人大代表,呂建中具有豐富的履職經驗,也具有強烈的履職責任感,多年來呂建中從未“空手”參會,他說,“代表應該是365天全天候的代表,履職應該是每一天都在履職,作為人民代表,首要的是孜孜不倦研究、扎扎實實調研,才能準確反映群眾和行業的呼聲,提出妥善的問題解決建議和措施。”